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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m.cehavas.com 2011-7-7 15:14:58 來源:
盲人奧里翁(龔祥瑞自傳)
《盲人奧里翁(龔祥瑞自傳)》是龔祥瑞先生對其一生經(jīng)歷的回顧,也是對風云變幻的20世紀法、政、學界的回顧。龔先生以筆端帶著感情的語言向讀者追述了自己在新舊兩個時代的人生經(jīng)歷:在教會學校青澀的苦讀、青春時在清華的求學、留學英法的經(jīng)歷、回國后經(jīng)歷的戰(zhàn)亂、在昆明“西南聯(lián)大”的教授生活、在國民政府資源委員會和中央人民政府中央政法委兩個政權中經(jīng)歷的公務員生涯、解放軍進城后留在北大迎接新政權的感受,以及他此后經(jīng)歷的新中國的土改、反右、大躍進、“文革”、憲政研究和由此引發(fā)的論爭等一系列重大事件。各個時段的真實記錄,無不波瀾起伏引人入勝。他的眼睛像一個歷史長鏡頭,全程記錄了近一個世紀他身邊發(fā)生的歷史和人文,生動再現(xiàn)了20世紀中國法、政、學界的風云變幻和坎坷求真的人生體驗。
《盲人奧里翁(龔祥瑞自傳)》這部自傳寫盡了龔祥瑞先生和他的時代的榮辱與悲歡。
龔祥瑞先生作為一個人,一個公民,他一生都在奮斗:為自己國家的文明、富強奮斗,也為自己個人的尊嚴和家庭的幸福奮斗;龔祥瑞先生作為一個學者,一個公法學家,他大半輩子都在探索,探索在中國如何創(chuàng)建政治學和公法學(憲法學和行政法學)學科,探索如何對中國公權力進行規(guī)范和控制,探索在一個有著2000多年封建歷史的國度里如何建立憲政和法治。
龔祥瑞先生是我的老師,是我們北大法學院77級的公法學任課老師,我們這一代北大公法學生對公權力和公權力失控的危害以及規(guī)范、控制公權力途徑的認識主要是從聽龔先生的課開始的。我個人被龔先生領進公法學這片廣袤之地后,就一直在行政法(公法的主要部門法)領域耕耘,而且繼續(xù)在這一領域耕耘注定是我終生的事業(yè)。
無論是對于公法學者,還是對于普通人、普通公民,《龔祥瑞自傳》均值得一讀。一個人應該怎么對待自己、對待家庭、對待愛情、對待事業(yè)、對待朋友、對待國家?該書會留給你許多許多的啟示,龔先生的人生會留給你許多許多的思考。對于我們的政治家,我們的執(zhí)政者來說,《龔祥瑞自傳》也值得一讀。領導一個國家,執(zhí)掌一個政府,應如何對待人民,如何對待知識分子,如何慎用權力,是否也可以從本書,從龔先生一生的悲喜劇中悟出點什么和有所啟示呢?我認為答案應該是肯定的。
姜明安(北京大學發(fā)學院教授 著名行政法學者)
這部回憶錄記載了本人半個多世紀以來在各處求學、工作、生活的體驗。倘有幸終于落入您手中,并使您感到真實而親切,那就足以表達我對您的忠誠了。正像1949年以來我曾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組織和群眾“交心”一樣,在此書中,我不拘于任何被動或主動的形式,暢所欲言,因而可以希望從您那里得到寬容抑或公正的回應。
但我應該立刻接著聲明:本人既不想迎合您——高貴的讀者;也不想討好官方——絕對的權威;更不想為所經(jīng)歷的表面不同、實質(zhì)相似的社會妄加歌頌或詛咒,而只想反映自己內(nèi)心世界一鱗半爪的感受。
最后,我還想聲明,本人并無在有生之年出版自傳之意,卻存“藏之名山傳諸后世”之心,而且隨著時光的流逝,也確信它必有問世之日,并能為吾人賴以生存的慈悲世界增添一份信念、一縷希望、一片愛心。
——《龔祥瑞自傳 后記》
我寫本書始于1993年7月,我已82歲,卻還沒有把孩子的事丟棄。如今仿佛對著鏡子觀看,半世紀前的往事,仿佛依然歷歷在目。
自1930年起我離鄉(xiāng)背井,遠走各地。這本書將告訴讀者我在各個時期、各個地方是怎樣在思考和感受的。我將用半文半白的地方語言向他們追述這一點。我希望,這種體裁會使他們愛讀這本書;使他們覺得,它不是一本用專業(yè)語言編寫的法學及政治學教科書,而是在我家里聽到的故事。
我清楚地認識到,沒有歷史傳統(tǒng)的世界是不存在的,但一切傳統(tǒng)無一例外地都是歷史的過客。所以我既不忽視傳統(tǒng)而逃避現(xiàn)實,也不蹈常習故而故步自封。我是在追求中回顧,又是在回顧中追求的。你們可以舉把火把我的書燒成灰,但我自信,它的濃煙烈火將化為下一代人的法學之光。
凡是真實的并不一定都是正確的,而且直至今日,我還未能找到區(qū)分正確與謬誤的界限,這顯然是我的生活時代的悲劇。其實不拘什么時代,但凡有血有肉有靈的個體,不論其社會地位是高是低、所扮演的社會角色是美是丑,總是有限的、片面的,甚至是不倫不類、荒謬可笑的。一切事物,即使貌似真實,也未必正確,似應容得下任何性質(zhì)的批判或扭曲。因為我承認社會的復雜性和人的不完備性,否則吾人就將喪失追求民主、公平、正義的全部依據(jù)了。因此,我要感謝過去與我相遇的所有的人,包括幫助過我或批判過我的人在內(nèi)。
——龔祥瑞
本書是龔祥瑞先生在82歲開始以3年時間親筆寫就的,完成之后不久就過世了。這部手稿經(jīng)歷了15年才首度出版。很多學者知道有這部手稿的存在,但都不曾親讀。今年是龔祥瑞先生誕辰100周年,特以此書的出版來紀念這位中國現(xiàn)代法學的先驅者。
這本自傳生動再現(xiàn)了辛亥革命以來中國法、政、學界的風云變幻和龔祥瑞先生波瀾壯闊的人生體驗。龔祥瑞先生生于1911年辛亥革命之年,青年時候留學英法,歸國后歷經(jīng)國共兩個時期的風云變幻,長期在政、學兩界奮斗,在民國時期,龔祥瑞曾受蔣經(jīng)國的器重,主持青年干部的培訓,新中國建立后,龔祥瑞也經(jīng)歷過“漏網(wǎng)右派”勞動改造之苦,但一直潛心于學,翻譯著作,傳播思想,培養(yǎng)學生。
本書針對法學與人文閱讀群體,文字優(yōu)美。
著名法學家、憲政學者。浙江寧波人。
1911-1996年,享年85歲。辛亥革命時出生于浙江省寧波郊區(qū)一個基督徒家庭,父親是商人。少小時期,他從教會學校接受了謙讓、容忍、愛人的紳士教育。除了教會里的人,他兒時記憶中最大的溫暖,就是冬夜在沿江腳夫居住的土屋里,圍著篝火傾聽他們?nèi)粘I钪邪の晔苋韬蟮膮群、嗟嘆和怨憤。正是對底層人苦難的感同身受,使龔祥瑞放棄了已經(jīng)入門的生物學,轉投政治學,因為“政治學更接近我所熟悉的生命”。 1929年被保送進入上海滬江大學生物學系學習。1930年,赴上海入讀滬江大學生物學系 (畢業(yè)獲滬江大學榮譽優(yōu)等學位)。1931年轉入清華大學法學院政治系,在清華園,龔祥瑞親受錢端升、張奚若、蕭公權等政治學大家提點。1935年考取庚子賠款留學英法。1936年赴英留學師從英國最享盛名的政治學家拉斯基和憲法學大師詹寧斯,打下了系統(tǒng)扎實的憲政知識功底。1938年獲英國倫敦政經(jīng)學院政治學碩士學位。1939年獲法國巴黎大學法學院比較法研究所法學博士學位(因二戰(zhàn)爆發(fā),未發(fā)證書)。回國后在西南聯(lián)合大學、重慶中央青年干部學校、重慶中央大學、北京大學任教。1954年以后長期擔任北京大學法律系教授,直至逝世。
作為一名資深的政治學家與公法學家,龔祥瑞先生一生自始自終牽掛著祖國的民主法治建設,并且積極參與其中。龔祥瑞先生早年忙碌于中國的文官制度建設,晚年則將領域拓展到中國的憲政與法治進程,并用盡心血培養(yǎng)了一大批憲法學與行政法學方面的人才。
現(xiàn)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李克強,著名行政法學家姜明安都曾是龔祥瑞先生的得意門生。
龔祥瑞先生的著(譯)作主要有:《歐美員吏制度》(1934年,與樓邦彥合著)、《西方國家的司法制度》(1980年,與羅豪才、吳擷英合著)、《文官制度》(1985年)、《比較憲法與行政法》(1985/2003年)、《法與憲法近論》(1992年)、《憲政的理想與現(xiàn)實——憲法與憲政研究文集》(1995年)、《法與憲法》(1997年,[英]W. Ivor·詹寧斯原著,龔祥瑞、侯健譯,賀衛(wèi)方校)。
他曾任國民黨青年干校副教務長,深得蔣家父子賞識,卻因不滿國民黨的派系斗爭黯然辭職;1949年以后,他下決心留在大陸,一度經(jīng)導師錢端升舉薦,進入中央政法委參事室工作,當時官方主流推崇蘇聯(lián)國家與法的理論,與他所學相差甚遠,因而又長時間賦閑。姜明安說,龔先生每每到了當官的邊緣,每每又被逼退到書齋。
此后接踵而至的政治運動,給龔祥瑞造成了一生難以平復的創(chuàng)傷。在反右斗爭中,他批判授業(yè)導師錢端升和同窗多年的同學,自己也被深深地傷害。80年代后期,龔祥瑞在《法學》雜志發(fā)表“中國需要什么樣的憲法理論”直揭中國憲法學理論和實踐長期受蘇聯(lián)影響的弊端,這篇“憲政常談”給他帶來如潮的抨擊。
很多晚輩的法律學人,享受著他學說和思想的澤被。學者何海波說,雖然現(xiàn)代意義上的行政法植入中國始于清末民初,但中國的多數(shù)行政法學者也許要等到龔祥瑞和王名揚兩位學者介紹,才了解英美法上的“自然正義”和“正當程序”理論。《法學》雜志主編周恩惠問他,一個法律人最基本的素養(yǎng)是什么?他說,首先要有獻身精神:“一個法律人要不怕強權,要敢于維護法的尊嚴,為老百姓伸冤、鳴不平,還要準備遇到各方面壓力。但只要堅持的是真理,成功終歸是屬于你的!
改革開放后龔祥瑞除了學校還在自己家中開設課堂,并向所有人敞開。那時在北京地區(qū),幾乎全部有雄心抱負的人都到龔家作過客。在北大中關園502樓202室激揚江山的氛圍中,后來走出了行政法學者姜明安、刑法學者陳興良、政治學者王紹光、微軟中國副總裁劉鳳鳴等人。龔祥瑞晚年結交的后學遍布中國,包括零點研究集團袁岳、北大法學教授賀衛(wèi)方、編譯局俞可平等一大批杰出人才都受到他的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