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滬0101刑初1020號
——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法院(2021-10-29)
(2020)滬0101刑初1020號
公訴機關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
被告人劉某3,女,1987年8月15日出生于廣東省廣州市,公民身份號碼XXXXXXXXXXXXXXXXXX,XX,大學本科文化,上海B有限公司業(yè)務總監(jiān)、財富中心總經(jīng)理,戶籍在廣東省廣州市越秀區(qū),暫住廣東省廣州市白云區(qū);因涉嫌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于2019年6月19日由上海市公安局黃浦分局取保候?qū)彛?020年1月7日由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決定繼續(xù)取保候?qū)彛?021年1月7日由本院決定繼續(xù)取保候?qū)徶两瘛?
辯護人包更生,上海皓生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人肖某,男,1982年1月14日出生于廣東省廣州市,公民身份號碼XXXXXXXXXXXXXXXXXX,XX,碩士研究生文化,上海B有限公司財富中心總經(jīng)理,住廣東省廣州市海珠區(qū);因涉嫌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于2019年6月19日由上海市公安局黃浦分局取保候?qū)彛?020年1月7日由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決定繼續(xù)取保候?qū)彛?021年1月7日由本院決定繼續(xù)取保候?qū)徶两瘛?
辯護人潘佳王瑩,上海市建緯律師事務所律師。
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以滬黃檢刑訴〔2020〕439號起訴書指控被告人劉某3、肖某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于2020年11月30日向本院提起公訴。本院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魏彬出庭支持公訴,被告人劉某3、肖某及上海市黃浦區(qū)法律援助中心分別指派的律師包更生、潘佳王瑩到庭參加訴訟。期間,本案經(jīng)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批準,分別延長審理期限三個月各1次,另本院同意公訴機關延期審理的建議,F(xiàn)已審理終結。
上海市黃浦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夸客投資管理(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夸客投資公司”)系臺港澳法人獨資的有限責任公司,上海A有限公司(以下簡稱“A公司”)系夸客投資公司獨資的有限責任公司,上海B有限公司(以下簡稱“B公司”)系夸客投資公司與國內(nèi)合資的有限責任公司。上述公司經(jīng)營范圍不包括吸收存款的金融業(yè)務,法定代表人現(xiàn)均為郭某(另案處理)。上述公司人員在2014年5月至2018年8月期間,未經(jīng)國家主管部門許可,以線下門店推銷、互聯(lián)網(wǎng)APP推廣等方式,以網(wǎng)絡借貸中介公司名義向社會不特定公眾變相非法吸收公眾存款。其中,A公司作為《出借咨詢與服務協(xié)議》的簽約方,先后在中金支付公司和恒豐銀行開設所謂“網(wǎng)絡借貸專用賬戶”,以提供居間服務名義與客戶簽訂合約并收取投資款,并根據(jù)投資期限不同支付客戶3.5%至15.78%左右的年化收益,同時負責運營“才米公社”APP,線上招攬客戶投資夸客金融理財產(chǎn)品;B公司負責運營全國各地線下實體經(jīng)營點,同時通過“夸客優(yōu)富”APP招攬線上客戶,幫助A公司向社會不特定公眾宣傳推銷相關理財產(chǎn)品;夸客投資公司系A公司、B公司控股母公司。A公司在收取客戶投資款后,通過線上、線下方式將錢款對外放貸,借此收取借款人支付的服務費、利息等相關費用。經(jīng)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司法鑒定,A公司通過“才米平臺”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76億余元,截至2018年8月30日尚未兌付人民幣9億余元,另支付部分盈利投資人收益人民幣6,900余萬元;B公司通過“優(yōu)富平臺”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74億余元,截至2018年8月30日尚未兌付人民幣55億余元,另支付部分盈利投資人收益人民幣5億余元;上述吸收公眾存款金額合計人民幣350億余元,未兌付金額合計人民幣64億余元,另支付部分盈利投資人收益合計人民幣5億余元;涉案公司資金支出金額合計人民幣62億余元,用于公司經(jīng)營、對外放貸等用途。
被告人劉某3時任B公司廣州國金職場業(yè)務總監(jiān)、財富中心總經(jīng)理,每月除領取基本工資外,還可對所轄團隊銷售業(yè)績總額獲取相關提成,在職期間管理團隊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億余元。經(jīng)公安人員通知,劉某3于2019年6月19日自動投案,并退出贓款人民幣18,600元。
被告人肖某時任B公司廣州XX中心總經(jīng)理,每月除領取基本工資外,還可對所轄團隊銷售業(yè)績總額獲取相關提成,在職期間管理團隊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億余元。經(jīng)公安人員通知,肖某于2019年6月19日自動投案,并退出贓款人民幣12,000元。
被告人劉某3、肖某在單位法定代表人郭某投案自首后,分別經(jīng)公安人員通知后投案,到案后均能如實供述犯罪事實。
為證明上述指控,公訴人當庭宣讀或出示了涉案企業(yè)工商登記資料、營業(yè)執(zhí)照、任職證明等,證人黎某、沈某、陳某1、陳某2、譚某、趙某1、吳某、蔡某1、李某、陳某3、勞某、酈某、柳某等人的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投資人王某1、劉某1、奚某等人的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證人何某、王某2等人的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證人黃某、戴某的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涉案宣傳材料、照片、合同,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司法鑒定意見書及相關電子數(shù)據(jù),公安機關的到案經(jīng)過、情況說明等證據(jù)材料,涉案人員郭某、趙某2、劉某2、蘇某、侯某、王某3、林某、蔡某2等人的供述,被告人劉某3、肖某的供述等證據(jù),并據(jù)此認為被告人劉某3、肖某的行為均已觸犯《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條,應當以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追究刑事責任。本案系單位犯罪,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十條、第三十一條;系共同犯罪,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十五條第一款。二名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均起次要作用,系從犯,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十七條,應當從輕或者減輕處罰。二名被告人均系自首,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六十七條第一款,可以從輕處罰。二名被告人均認罪認罰,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可以從寬處理。公訴機關建議判處被告人劉某3有期徒刑2年8個月至3年8個月,并處罰金;判處被告人肖某有期徒刑2年6個月至3年6個月,并處罰金。如二名被告人能夠退賠全部違法所得,可適用緩刑。
被告人劉某3、肖某對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證據(jù)、罪名及量刑建議等均無異議且簽字具結,在開庭審理過程中亦無異議。被告人劉某3表示認罪、悔罪,并愿意退賠其違法所得。被告人肖某表示認罪、悔罪,愿盡快退賠其違法所得,請求法庭給其改過自新的機會。被告人劉某3的辯護人提出如下辯護意見:1、劉某3系從犯,犯罪的主觀惡性較小;2、劉某3到案后能如實交代其犯罪事實,系自首;3、劉某3認罪認罰,且已將其全部違法所得帶至法院退賠;4、劉某3尚處于哺乳期,以不收監(jiān)為宜。綜上,建議法庭對劉某3減輕處罰,并適用緩刑。被告人肖某的辯護人提出如下辯護意見:1、本案系單位犯罪,肖某系從犯;2、肖某具有自首情節(jié),也積極參與了催收;3、肖某系初犯;4、肖某到案后已退賠部分違法所得,并愿意退賠全部違法所得。綜上,建議法庭對肖某減輕處罰,并適用緩刑。
經(jīng)審理查明,2014年至2015年,郭某等人先后設立A公司、夸客投資公司和B公司等多家公司,組建以A公司為核心的夸客系公司,并由夸客投資公司控股A公司和B公司,從事融資、投資等業(yè)務。上述公司經(jīng)營范圍不包括吸收存款的金融業(yè)務,法定代表人現(xiàn)均為郭某。
2014年5月至2018年8月間,夸客投資公司、A公司、B公司未經(jīng)國家主管部門批準,在上海、廣州、武漢、大連、天津、南京、揚州等全國各地設立銷售職場,招募職員,采用線下門店推銷、互聯(lián)網(wǎng)APP推廣等方式,以網(wǎng)絡借貸中介公司名義向社會公眾非法募集資金,并變相承諾還本付息。其中,A公司作為《出借咨詢與服務協(xié)議》的簽約方,先后在中金公司和恒豐銀行開設“網(wǎng)絡借貸專用賬戶”,以提供居間服務名義與集資參與人簽訂合約并收取投資款,并根據(jù)投資期限不同,支付集資參與人3.5-15.78%左右的年化收益,同時負責運營“才米公社”APP,線上招攬集資參與人投資夸客金融理財產(chǎn)品。A公司在收取集資參與人投資款后,還通過線上、線下方式將錢款對外放貸,以此收取借款人支付的服務費、利息等相關費用。B公司負責運營全國各地線下實體經(jīng)營點,通過“夸客優(yōu)富”APP招攬線上集資參與人,幫助A公司向社會不特定公眾宣傳推銷相關理財產(chǎn)品。
經(jīng)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司法鑒定,A公司自2014年12月起至2018年8月止,通過“才米”平臺向20萬余名集資參與人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76億余元,支付13萬余名盈利集資參與人收益人民幣6,900余萬元,尚未兌付6萬余名集資參與人人民幣9億余元;自2014年5月起至2018年8月,通過“優(yōu)富”平臺向3萬余名集資參與人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74億余元,支付2萬余名盈利集資參與人收益人民幣5億余元,尚未兌付1萬余名集資參與人人民幣55億余元;上述吸收公眾存款金額合計人民幣350.8億余元,支付部分盈利集資參與人收益合計人民幣5億余元,未兌付金額合計人民幣64億余元。截止2018年11月7日,“暖薪貸”和“線下”放貸平臺借款人剩余未還本金人民幣63億余元,涉案公司凈經(jīng)營收入人民幣2億余元,支付相關公司利息、服務費共計人民幣7,600余萬元,資金支出金額合計人民幣62億余元。
被告人劉某3時任B公司廣州國金職場業(yè)務總監(jiān)、財富中心總經(jīng)理,每月除領取基本工資外,還可對所轄團隊銷售業(yè)績總額獲取相關提成,在職期間管理團隊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億余元。
被告人肖某時任B公司廣州XX中心總經(jīng)理,每月除領取基本工資外,還可對所轄團隊銷售業(yè)績總額獲取相關提成,在職期間管理團隊吸收公眾存款人民幣2億余元。
被告人劉某3、肖某在單位法定代表人郭某自首后,經(jīng)公安人員通知后均于2019年6月19日投案,到案后如實供述犯罪事實,并分別退款人民幣18,600元、12,000元。
在本院審理期間,被告人劉某3、肖某分別退繳了人民幣1,089,617.87元、666,602.71元。
上述事實,有涉案企業(yè)工商登記資料、營業(yè)執(zhí)照、任職證明;證人黎某、沈某、陳某1、陳某2、譚某、趙某1、吳某、蔡某1、李某、陳某3、勞某、酈某、柳某、何某、王某2黃某、戴某等人的書面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集資參與人王某1、劉某1、奚某等人的書面證言及相關書證材料;涉案宣傳材料、照片、合同;上海XX事務所有限公司司法鑒定意見書及相關電子數(shù)據(jù);公安機關出具的到案經(jīng)過、情況說明等;涉案人員郭某、趙某2、劉某2、蘇某、侯某、王某3、林某、蔡某2等人的供述;被告人劉某3、肖某的供述等經(jīng)庭審舉證、質(zhì)證的證據(jù)證實,應予認定。
本院認為,被告人劉某3、肖某作為單位其他直接責任人員,變相吸收公眾存款,擾亂金融秩序,數(shù)額巨大,其行為均已構成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公訴機關指控的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指控的罪名成立,本院予以確認,應依法對兩被告人予以刑事處罰。本案系共同犯罪。其中,被告人劉某3、肖某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作用,系從犯,依法均應減輕處罰。被告人劉某3、肖某有自首情節(jié),依法均可以從輕處罰。被告人劉某3、肖某認罪認罰,依法均可以從寬處理。被告人劉某3、肖某分別退賠了其違法所得,均可酌情從輕處罰。綜上,根據(jù)被告人劉某3、肖某的犯罪事實、情節(jié)及認罪悔罪表現(xiàn)等,均可適用緩刑。辯護人對此所作辯護意見可予采納。據(jù)此,依照1997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七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二條第一款、第三十條、第三十一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七條、第六十七條第一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三款、第七十三條第二款、第三款、第五十二條、第五十三條、第六十四條及《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人劉某3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八個月,緩刑三年,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自判決生效后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繳納。)
二、被告人肖某犯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判處有期徒刑二年六個月,緩刑二年六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五萬元。
(緩刑考驗期限,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罰金自判決生效后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繳納。)
三、違法所得的一切財物予以追繳后按比例發(fā)還集資參與人,不足部分責令繼續(xù)退賠并按照同等原則分別發(fā)還。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nèi),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面上訴的,應當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
審 判 長 吳明峰
審 判 員 李倩嵐
人民陪審員 徐紅富
書 記 員 丁守亭
二〇二一年十月二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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